埃博拉病毒:新闻报道多,研究论文少

差不多两千年前，博物学者老普林尼临终前曾如是说：非洲总会冒出一些新的东西。今天的病毒学家们肯定会同意这样的话。、拉沙(Lassa)、马堡(Marburg)以及埃博拉(Ebola)发热在内的许多新型病毒感染都始现于非洲大陆。“埃博拉” 是刚果民主共和国(旧称扎伊尔)北部一条河流的名字。 1976年，一种病毒曾肆虐这一流域的村庄，“埃博拉病毒”也因此而得名。埃博拉病毒属于丝状病毒科，该科包含3个属，分别为埃博拉病毒属、马尔堡病毒属(Marburgvirus)、奎瓦病毒属(Cuevavirus)。目前已知埃博拉病毒属包括5个不同的种，其中以扎伊尔(Zaire)、苏丹(Sudan)(1976曾爆发)和本迪布焦(Bundibugyo)3种埃博拉病毒为主。人们最初将感染埃博拉病毒后常发生的致死性疾病称作埃博拉出血热。不过，出血仅是50%左右感染病例的特征性表现。迄今为止，所有埃博拉病毒病(Ebola virus disease，EVD)的爆发都位于撒哈拉以南的大片非洲国家中的一个或多个。该病预后的好坏或严重程度因所感染的病毒种类而异。

本文对Web of Science收录的有关埃博拉病毒的最新文献以及早期的一些基础文章进行了检索。分析发现，虽然近年来相关文献越来越多，但根据汤森路透（现科睿唯安）的引文测度，“埃博拉病毒”尚未形成一个热点主题。

大爆发

1976年，埃博拉病毒首次爆发。1980－1993年，这种病毒神秘地销声匿迹了整整14年。随后，在1995、 2000、2003和2007年，埃博拉病毒又发生了几次大爆发(指感染病例超过100)。2014年2、3月份，埃博拉病毒再次爆发，截至8月份的第3周，疫情已经波及到了利比里亚、几内亚、塞拉利昂等地(最近尼日利亚也被报道)。此次的EVD感染病例超过3 000多人，死亡病例超过了1 500人。WHO每2或3天更新一次疫情数字(http://www. who.int/csr/don/archive/disease/ebola/en/)。历史上，由苏丹埃博拉病毒所引发的疫情的病死率为54%，扎伊尔埃博拉病毒为79%，而此次疫情的病死率为55%，与前者很接近，故苏丹埃博拉病毒可能是造成本次大爆发的元凶。

接种疫苗是预防埃博拉病毒的可行手段，但是目前仍未研制出任何一种疫苗(A. Marzi, H. Feldmann, Expert Rev. Vaccines, 13[4]: 521-31, 2014)。人们也没有任何一种对抗这种病毒的特异性治疗方法。即便如此，以往的大爆发最终都被控制了。但截至2014年8月，此次疫情的感染病例数量仍在增加，表明上述三个疫情最严重的国家仍未走出困境。这已经成为EVD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爆发。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表示，担心疫情扩展过于迅速以至于无法有效控制。7月31日，WHO宣布了一项1亿美元的联合应急资金，主要用于加大疫情控制和监控的人员投入。几天后，这次爆发被正式宣布为国际公共卫生应急事件。

埃博拉病毒感染本身的临床表现不能作为确诊依据，需要通过实验室检测进行确证。由于这种病原体具有极高的危险性，实验室检测尚不能常规开展。血清流行病学可以帮助更好地了解埃博拉病毒的流行情况。例如，Randal J. Schoepp和他的同事在研究2006年8月的一起拉沙热疑似病例(这些病例后来并未被确诊)时，发现了包括丝状病毒在内的另外几个不同病毒感染的证据。作者颇具先见之明地指出，这一发现“使埃博拉病毒的流行区域扩大到了塞拉利昂”。塞拉利昂就像几内亚一样，当时还没有EVD的病例报道，直到今年才爆发该病(R.J. Schoepp, et al., Emerg. Infect. Dis., 20[7]: 1176-82, 2014)。还有一些研究发现人体对抗埃博拉病毒的天然免疫可能有所提高，例如关于加蓬埃博拉病毒的流行和非流行区的研究(P. Becquart, et al., PLOS One, 5[2] e9126, 2010)。

虽然人们对于2014年埃博拉病毒的确切分类还有所争论，但似乎该病毒与扎伊尔菌种有关。东南几内亚的森林区域与刚果共和国的最近距离约1 500英里，目前人们还无法回答埃博拉病毒究竟是如何穿过这片区域后疯狂肆虐传播的(D.G. Bausch, L. Schwarz, PLOS Negl. Trop. Dis., 8[7]: e3056, 2014)。一种果蝠很有可能是埃博拉病毒的宿主。WHO公布了一份这种动物的活动区域图，图中显示这种果蝠的活动范围包围了埃博拉病毒感染爆发(仅指有血清学证据)的区域和国家。

高被引论文少

自1976年以来，Web of Science收录的关于埃博拉病毒或EVD的论文(如在题目、摘要或关键词中含有“埃博拉”)已超过2 200篇，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后期，论文的年产出量显著增加，最近3年每年的论文产出量保持在170篇左右。然而，按照基本科学指标(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在过去10年间发表的论文中只有8篇能够被界定为“高被引”论文(高被引论文是指在一定出版年份该领域内被引用次数排名前1%的论文)。此外，通过自动分析引用类型只识别出1个关于埃博拉病毒的研究前沿。该研究簇只有3篇核心论文，其中2篇是针对性研究埃博拉病毒感染的，另外1篇是一个广泛性的综述文章。

今年夏天，埃博拉热一词可能已经登上了各类杂志报刊的头条，但由于本次疫情的时间窗口较近，尚未出现正式的热点论文(指最近两年高度被引的论文)。总之，至少在撰写本文时，埃博拉作为一个研究领域尚未成为真正的热点。也许，这种研究状况会突然改变，但这取决于当前的疫情危机如何收场。

表1罗列了多年来描述EVD爆发的几篇文章。

尽管埃博拉病毒感染令人恐怖，但由于病例有限，很难吸引传统的药物研究和开发。尽管如此，相关研究也正在进行当中，一些听起来甚至有些让人瞠目结舌，比如有人认为丝状病毒也许可以作为对抗埃博拉病毒的生物制剂。WHO和其他一些国际组织正在讨论一个棘手的问题，即如何为那些在2014年遭受疫情的国家提供尚未被验证的治疗手段。目前，还没有针对埃博拉病毒的药物获得认证，但是在汤森路透 （现科睿唯安）《聚焦埃博拉》的报告(Thomson Reuters Life Sciences “Focus on Ebola” Report)中，有几个候选药物已被提及。加拿大已经同意向西非捐赠800～1 000剂量的ZMapp治疗性药物，但今后的捐赠事宜尚未达到共识。ZMapp药物曾用于治疗2014年7月从非洲返回美国的2位医务人员。

8月21日，WHO宣布：“在的严峻形式下，向患者提供一些有效性和副作用仍未知的、未经验证的治疗干预手段是符合伦理道德的”。但是在新闻发布几天后，WHO又担心过多的实验性药物或者疫苗因此被使用。除ZMapp以外，在本次期间还会有多少候选药物用于治疗，需要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