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一年


1


从选题到正式答辩,刚好一年。


昨天当朋友得知我准备改论文的时候,他惊呼,“你怎么还没写完?”我说我早就答辩完了,只是在做最后的修改而已。


“难道不可以直接交吗?”


“也可以,但都改了七、八遍了,也不差最后一点啦。”


“不是过了就好了吗?”


“也是........”


然后我又开始一点一点做最后的修改,像是为刚洗完澡的孩子穿上帅气的小西装。



硕士论文答辩很难过吗?也不至于。但凡稍微重视点,采纳40%导师的建议,写个三万字,总能过的吧。


但是啊,写完这篇论文的时候,我依然超、自、豪!


光英文文献就看了20+篇,即使文献综述写出来有小一万字,查重率也不到2%。问卷绝大部分是线下发的,为此想尽办法联系不同高校和学院的老师,借用课间休息的时间。深访一个个电话问,还装模作样地存了录音(是的我就在夸自己 ......


中间也有比较难的时候,比如盲审的第一个老师判定我论文不合格。因为当时我上交的稿子是未完成版, 有一半的问卷没收集,深访也没做,整篇论文看起来就像只写了三个字“我耍你”。毕竟学院之前很少有人盲审被毙,当时又碰上唯品会的破事,就耽搁了。怪我太轻敌。


急急忙忙改咯!碰巧又是去土耳其的前几天。因此在出发之前每晚熬到半夜,一边担心延毕一边重写几近60%的论文。最后还是在长途飞机上定稿的。



但更多的是开心的时候。比如会有同学夸这是TA做过的最有意义的问卷,也有人在问卷背面写一堆自己对选题的看法,还有几个自愿成为深访对象。


所以,2018年6月6日,当答辩完得知自己过了的时候,超想喝一瓶酒,敬过去一年,“做得真棒啊!”


我自豪的事情真的不多,这绝对是其中一个。



2

《女权主义广告的“第三人效果”研究——以广州大学生为例》,这是我的论文题目。自己选的。


“女权”在高校里面依然是一个有点困难的词汇,虽然还是比“性”简单很多。当时我的导师建议用“女性主义”更柔和一点。我不肯啊,两者在中文的定义里面还是有区别的。


所以论文题目也是我自豪的点之一呢!感觉自己写了没用、但有趣、有争议的东西。


为什么会对这个题目感兴趣呢?可能就是看不得一些人受委屈吧。比如LGBT,比如女性,比如我们自己。但我也没有为这部分人真正做过什么,恰巧最近女权主义广告比较火,我就只能在论文稍微BI一BI,表表态度决心了。



哎,但是当别人问我的论文题目是什么的时候,我都会惯性地自动隐去了“女权主义”这四个字,简单说是“广告效果”研究。张先生和刘女士至今也不知道我的论文题目是什么。


因为我怂啊。


预答辩的时候,一个答辩老师问,“你选这个题目的意义是什么?”。正式答辩的时候,另一个答辩老师质疑,“你不觉得女权主义是个伪命题吗?”


虽然我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但还是慌张的。我有点怕家人、朋友、同事贴个“女权主义者”的标签在我身上,会给我带来未知数和不安全感,或者让我成为开涮的对象。说来也很滑稽,我的论文主题明明是“撕掉性别的标签”,但撰写者却依然惧怕标签这种东西。可笑吧.....


所以呢,这篇论文就当做怂怂的我的小小的反抗吧。


现在呢,论文结束了,我的反抗也结束了。



图 / 影《垫底辣妹》

2018.0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