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新记者 苑苏文 王明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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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医疗期刊《肿瘤生物学》因同行评议造假撤销107篇中国论文，引发余波不断。7月27日，中国科技部通报了此事核查结果，证实了其中101篇论文确实存在虚假同行评议专家或意见，但对于学界最关注的论文内容是否造假的问题，却回答得并不明确。
在科技部通报中，先是从107篇中，核实出101篇存在虚假同行评议的问题论文，再减去101篇问题论文中12篇向第三方机构购买的论文，最后在剩余的89篇中，定性9篇存在内容造假。
那么，在全部107篇论文中，究竟有多少存在内容的瑕疵？科技部的通报并未给出正面回答，但一些前期调查数据或可一窥全貌。
根据财新记者独家获得的全部被撤论文的查重报告，在调查初期的内容查重和图片分析的软件筛选中，有28篇论文内容相似率超过20%，，还有4篇文章的部分图像造假。
消息人士透露，这是科技部委托第三方机构，采用英文论文相似性检测系统艾普蕾和图片分析系统猫图鹰对文章及图片进行检测分析的结果，，最高的重复率达70%，作者来自重庆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此外，还有6篇文章存在“高度一致”的写作风格。
查重软件加快了本次调查的进度，但相似指数并不能直接判断一篇文档是否抄袭。“人工核对必不可少。” 上述消息人士称，这是因为相似指数高，如果内容全部发生在方法与材料部分，按照国际出版界默认的态度，不能算作抄袭，相反，有的虽然相似指数低，但发生在摘要、前言、结果或结论的重要部分，。
“这也说明期刊不负责任，刊登论文之前，连查重的惯例都没有执行。”这位消息人士透露，《肿瘤生物学》于4月20日宣布撤稿后，其前出版方施普林格-自然出版集团（Springer Nature，以下简称施普林格）即把调查所获的虚假同行评议证据交由中方，由中方继续核查。
6月5日，科技部部长万钢召集科研诚信建设联席第六次会议，部署科技部牵头会同相关部门成立联合工作组，涉事论文作者所在单位从行政调查和学术评议两条线对论文质量、论文署名情况、撰写发表过程、代写代投第三方机构情况、论文使用情况等开展彻查。
财新记者获得的资料显示，此次被撤稿的107篇论文中有28篇涉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总金额1019万元，。
在受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的情况中，单项获资助最高达80万元，。来自上海交通大学附属医院的论文涉及6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获得资助金额共计313万元，且其中三项出自同一负责人。，涉及4项，获资助金额共计169万元。
7月27日，科技部政策法规与监督司司长贺德方表示，目前已有76篇论文形成了明确处理意见。这76篇论文涉及376人，对各责任人作出取消一定期限承担科技计划（专项、基金等）项目、晋升职务职称等资格，追回所承担的科技计划（专项、基金等）项目经费，撤销获得的科技奖励、学术奖励、荣誉称号等处理决定。
《肿瘤生物学》于2016年底被学术出版巨头施普林格转给了美国SAGE出版社，在转让之前，施普林格对论文进行清查，撤销了大批第三方评议造假行为的论文，此次被撤稿的107篇中国论文，发表日期均为2016年底之前。
但消息人士指出，在转让给SAGE出版社之后，《肿瘤生物学》中依然存在论文抄袭的现象，经艾普蕾查重软件的确认，一篇发表于2017年2月的中国论文重复率达到50%。